今天在徐政旦教授的追悼会上,我代表徐政旦教授的家属,向各位到场的政府代表,各界人士,学校领导,和我父亲的亲朋好友,以及他的学生,来参加他的追悼会,致以非常的感谢。
我记得一年前,我父亲小病痊愈,我推轮椅送您到楼下花园处,你望着阳光明媚的天空和绿茵铺满的草地,你有感而发,豪言地说:我要活到120岁。我们不禁忍俊大笑。我记得在前年10月份,我们在希尔顿饭店为您庆贺九十大寿,大家看到你身体这么健康,欢欣喜悦,举杯鼓舞,准备到您100岁的时候再为您祝寿。
想不到二年之后,你却那么快地离开了我们。在最后短短的三个月里,由于种种原因你病情急剧恶化,最后病魔夺取了你的生命。其来势之猛快,我们全然始料不及,打得我们手足无措 ,痛心疾首,无言以对。我们的心中如同大山在崩裂,天地在倾斜,心中充满了悲哀。
我父亲出生在无锡一个平民的家庭。但他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勤奋好学。在他大学毕业的时候,已经承担起了全家的经济负担。
新中国成立之后,你全身心地投入到祖国的建设事业和大学的会计教育事业。听你谈起,由于你的工作努力,你在1954年时值28岁年轻时,和复旦的郭超豪教授等一起被国务院评为副教授,这是国家最后一次评级工作,直到改革开放。
在1958年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你作为年轻的知识分子投入到农村工作,你和农民一起开河,你和农民接挑150斤的担子,你和农村干部一起积极开展普及文化教育等。由于你工作的努力,你被选为上海市的先进知识分子代表,又再评为全国教育先进工作者,轰动一时,光荣无比。你对我们说,当时学校是希望你到农村改造一下思想,想不到出了一个全国教育先进工作者。
文化大革命中你又和你的导师龚清豪教授作为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受到极大的冲击和批判。而你又是那么冷静和忍耐,从来没有在我们孩子面前说过一句对国家不满的话,我知道,我的父亲深深地爱着这新中国,也不希望他的孩子有对社会和国家有丝毫不满的情绪。
进入改革开放之后,你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改革的洪流中,你积极改革会计教材,编写会计词典。受国家的委托,你和余绪缨教授又在大连国家培训中心,开展各大中型企业管理干部的培训工作,为我们国家培养了一批优秀管理人才。你又结合当时改革初期情况,提出适应企业管理会计的用帐、建帐、查帐的“六帐”理论,你重视企业的提高经济效益和管理会计理论,率先提出要重视企业的内部控制制度和内部审计制度,发布了许多重要的论文。现在看来,你是一直根据我国的经济发展情况,不断研究对当代企业的管理提出要求,为此一直走在会计理论研究的前沿。你是我国当代会计改革的开拓者和传播者。在改革开放深化的每个关键时刻,你提出了新的重要会计理论。我记得你对我们说,你是一直在密切地不断关注社会发展和会计理论相结合的新课题,以致触及到每个新的会计管理领域,并与我国的改革开发现实相结合。
你又是身体力行的执行者。你先创办了上海的会计事务所,在提名的时候,你提出我们是“Greet China”,提议取名为“大华会计师事务所”。而后,你又以58岁的年龄,代表学校到深圳去创业,举办深圳大华会计师事务所,那时深圳的条件是那么差,但你在那儿一呆就是十多年。
你的精力和体力实在让我们感到钦佩。那时你又要办会计事务所,又要忙于国家部门的各种会议,又要到各地讲学,又要带领硕士和博士学生,又要编辑各种会计书籍,又要结合企业管理的需要研究各种会计新课题,又要撰写重要的会计论文,以推动会计新理论的发展。你确实是中国会计理论的先行者和会计实践的开拓者,成为会计学界公认的精神支柱之一。你一生精力充沛,思维敏捷,锐意开拓,是一般人不能所及的。而你又是那样的如鱼游水,潇洒自如,圆满成功,硕果累累。这完全和你的身体精力、满腔的工作热情,热爱祖国的会计事业是分不开的。我们作为你的孩子,包括你的朋友也深深为你折服。
我的父亲对历史知识非常渊博,也具有超群的记忆。他始终对事业胸怀远大目标,志向高远,但他又总是那样温文尔雅,谦诚待人。我父亲对学生是如同慈父,对朋友是可称挚友。他教人无数,诲人不倦;助人无数,不取分文。他心胸坦荡,虚怀若谷。他热忱健谈,思路敏捷。他风趣幽默,风度翩翩,不同凡响。他始终对于人生充满了信心,并往往给与你温暖、信心、力量和方向。他是我们一生中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我们有幸作为他的下一代,与他共同生活了五、六十年,我们为有这样的一位父亲一直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温暖。我想在场的各位朋友和他的学生们与他共事多年,也有同感。
现在,徐政旦教授、我的父亲他走了,他将离开我们,我们感到无比的悲痛,其痛苦的心情无法以语言表达。他的音容笑貌、锐进的精神,儒雅的形象,将会一直留在我们的心中。爸爸,我们会一直深深地怀念您。
现在您离开了我们,你可以追寻我母亲庄炳珍老师一起飞向缥缈的西方天际。您们俩将安息于东海之滨,晨观东方之朝晖,暮赏西天之晚霞;驾长风而起舞,浴天池以翟尘。与神同游,与仙同乐。
安息吧,我的父亲,我最深爱的人。
徐德代表全家 泣诉